不说话

| 鬼使相关 | Cannot Escape。

Niyo.:


『发文之前我才发现昨天有人写了这个梗了这就让我很尴尬了x』




首先来说点废话x手机充电器坏了又恰逢没电了我还以为一段时间都更不了了,但是一旅游回家一下高速我就到处找店买充电器然后不负众望地给我找到了x所以我又来深夜更文了x


然后如上所说,这个梗就在昨天被人写了x但是我要声明,我很早很早以前就想写这个梗了,但是因为这个梗是从别处看来的,迟迟没能和原作者取得联系要到授权所以就搁置没写x但是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了x两天之内就撞梗了很抱歉但我真心不是故意的qwq


然后还有件事想提前说一下,因为我也不是只混鬼使圈,另一个圈子我有一篇长篇连载要完结了所以最近可能会花更多心思在那边,这边发文的时间会拖得比较长还请见谅qwq但是我是绝对不会走的qwq


然后我就还是不啰嗦了发文吧x


 


 


三米距离限制梗


特别声明:故事剧情原创,设定借梗,已经过原作者同意,如有疑问可私信我,我会将记录截屏展示,谢谢。






「避雷说明」


--时间线大概是能看懂的


--私设大如山


--我这已经是第四次写使者认识到自己是王黎了x描写地我都只想一笔带过了x


--大概是作者情节枯竭


--大概是写强吻写上瘾系列


--大概是作者换着地方写强吻但就是不开车系列


--大概是作者放飞自我系列


--最好还是慎入x






Character Pairs


金信X王黎


原著


《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


 


 


《Cannot Escape


                           文/Niyo.


 


 


 


新的一天总是从最普通不过的日常开始的。


 


使者和鬼怪坐在老位置——餐桌的两端——规规矩矩地吃着早餐,一边是还冒着热气的牛排,另一边是花花绿绿的蔬菜沙拉。自从池恩倬搬进来后他们就很少再玩以前那种幼稚的游戏了,但这次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总之回过神来的时候,餐桌上方已经满是漂浮着的餐具。


 


“这么久没比试,你看起来也没退步多少。”说这话的时候使者还在用叉子吃着沙拉。


 


“哈,看你这么游刃有余的样子,肯定是瞒着我偷偷练过了吧。”虽然自己的叉子一不小心就卷入了战局,但是光靠刀鬼怪也照样可以吃牛排。


 


餐具开始在空中碰撞,不断发出清脆的声响,但双方谁都不示弱,力道暗自越加越大,眼看就要分出一个胜负。这个时候恩倬突然推开门走了出来,她走下楼梯看到了意外之中熟悉的场景,有些无奈地叉起腰:“叔叔们我去上学了,你们自己加油吧。”


 


然后随着大门被关上的声音,使者和鬼怪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有多么愚蠢,便悻悻地将所有餐具物品归回原位,低下头继续吃起早餐来。也许是空气是在太过沉闷,鬼怪动用能力打开了电视机,传出了响亮的人声。电视机的频道还停留在昨晚使者看的晚间剧,一大早又开始播使者觉得提不起他兴致的一部晨间剧,鬼怪没有换频道,就好像是只是想给家里增添一些声音。


 


“阿治,你知道吗。三米以上的距离,是陌生人之间才应该保持的距离,我们之间明明这么亲密,你为什么不让我靠近你三米之内!”


 


电视里传来女主矫情的哭泣声,让使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然后他也动用能力关掉电视,对上鬼怪抬起头来看向他的视线,淡淡开口:“这就是我放弃这部剧的原因。”


 


鬼怪不置可否,继续低下头吃自己的早餐。


 


已经结束了自己早餐的使者端着盘子站起来,刚跨出凳子转身往前走一步,却突然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一样,额头剧烈一痛,甚至撞得有些头晕眼花,忍不住叫出了声,手上的盘子也是强撑着才没掉在地上。鬼怪听见这声音抬起头看,就看见使者站在餐桌边用手揉着额头,却迟迟不往前走。


 


“你怎么了。”鬼怪问到。


 


使者没理会鬼怪,而是试探性地向前伸出手,却在面前一厘米左右的位置像是碰到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阻挡了自己的去路,他惊讶地覆盖上整只手掌,就感觉到面前一大片空气全都是这让他无法前进的坚硬的东西,就像是一堵看不见的墙。使者突然就急了,他放下盘子,双手向前拍去,不出所料还是那坚硬的触感,让他一步都前进不了。


 


鬼怪被使者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困惑到,他站起身走到使者的身边,看了看使者的脸又看了看眼前的空气:“你在干嘛呀。”


 


使者显得有些焦虑,伸手指向面前的空气:“这里,有堵看不见的墙……诶?”然而这一次他向前指的时候,手却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面前的空气指向了前方。


 


鬼怪听到他的话也伸出手摸了摸了面前的空气,而他摸到的也就只是空气而已:“什么啊,没有啊。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他的语气里增添上了一丝嘲笑。


 


使者难得没有反击鬼怪的嘲讽,他有些犹豫地又在面前摸了一下,摸到的还是空荡荡的空气,嘴里嘟囔了一句“刚刚是我触觉出问题了吗”,就重新拿起盘子往前走去。然而不出几步,使者又感觉到额头剧烈一痛,整个身体又像是撞上了那堵看不见的墙,只是这一次不只是使者,鬼怪也突然觉得身后一凉,传来了很明显的固体感,就好像是自己正靠在一堵墙上。鬼怪回过头,却发现身后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他也试探性地伸出手,在和面部前一厘米齐平的地方,感受到像是摸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的感觉。


 


“什么情况?!”鬼怪震惊地往后跳了一步,然后惊慌失措地看向使者。


 


使者也揉着额头回来看向鬼怪,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好像隐约有了眉目,然后他们同时朝身后伸出手,都是被坚硬而透明的东西挡住了去路。使者率先转回头来看,微妙地发现自己和鬼怪之间的距离差不多是三米。


 


回过头来的鬼怪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向前走了一米,然后看向使者:“你退后一下试试。”


 


使者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去,在后退到大约一米的位置的时候,二者身后的阻挡感又同时出现了。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鬼怪环抱起双手开口,“但是看来我们俩之间的距离被限定成三米以内了。”


 


“什么?”使者显然是很不可置信,但比起不相信,更多的似乎是愁眉苦脸,“为什么,我才不想一直和你保持三米之内的距离。”


 


“我怎么知道,不要问我!还有你以为我想跟你待在一起吗。”鬼怪也很没好气地白了使者一眼。


 


“啊——”使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更加扭曲,“那个晨间剧……都怪你这个多事的鬼怪,没事打开什么电视,现在是被诅咒了吗。”


 


鬼怪也突然想起了刚才听到的内容,顿时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怎么会这样……”


 


“总之,”使者先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先让我把盘子放下,然后你先跟着我去工作,这件事情我们晚上回来再讨论。”


 


“哦,”鬼怪先是控制着距离往前走让使者把餐盘放进水池里,随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随后二者同时发出一声痛呼,“不对不对,我凭什么要跟着你去工作,我就想待在自己家里。”


 


使者快步走到鬼怪面前,如此近的距离让周身所有的压迫感都消失了,他看向鬼怪的眼睛:“你不去我也没法去工作,所以你必须跟着。”


 


“那你就别去工作了。”


 


“说什么梦话!”


 


意识到自己理亏的鬼怪也确实不做声了,犹豫了半晌还是妥协地点了点头。


 


永远保持三米的距离让使者和鬼怪都会感觉到身体周围时不时传来的碰撞感,他们心照不宣地把距离缩近成两米之内,虽然平时他们喝酒散步时距离远远小于一米,可现在就是无意识要将距离尽量扩大。


 


鬼怪跟随着使者进到他的房间换衣服,这个房间很大,鬼怪没法站在门外,只能坐在床上无所事事地看着使者换衣服,突然被人盯着换衣服让是很不自在,虽然性别都是男,但使者还是嫌弃地让鬼怪转过身去。


 


去到工作场所又成了问题,以往使者总是瞬移去到茶馆,确认好名簿之后再瞬移去到各个地方,但今天瞬移时就仿佛被人从空中一巴掌拍下来,摔在地上,尤其是摔在鬼怪的脚边,疼痛之余,更是让使者觉得屈辱万分。


 


鬼怪则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看来这个三米距离的限制是任意方位的啊。”


 


使者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显得十分不悦。鬼怪也识趣地不再笑了,思考了一下之后他走过去拉住使者西装的衣袖,带着他往门口走去:“试试这个方法吧,有了距离限制后说不定会成功。”


 


使者“什么”一词还没问出来,鬼怪就打开了房门拉着他走了出去,然而在门对面的世界浮现出来时,显示出的却是亡者茶屋的景象。


 


“喔。”使者下意识感叹一句,“你的任意门,真的挺神奇的。”


 


鬼怪放开了使者的袖子:“那是。”


 


也许是神明知道今天有特殊的事情发生,使者收到的名簿比起以往来少了许多,时间也很紧凑,下午两点左右就能全部完工。鬼怪也没多说什么,很配合地带着使者去到每一个事发地点,然后用同样的方式回到亡者茶屋。


 


这算是鬼怪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看使者完整的工作流程,使者很机械地对亡者宣布着死亡的讯息,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亡者不能接受地哭泣,待亡者情绪平复后,带着他们来到亡者茶屋,用娴熟的手法沏好茶,再机械地宣读完一切事项,看着亡者喝下茶,再目送他们打开门走上属于自己的最后的路。


 


做着这一切的时候鬼怪就站在旁边看着,靠着柜子,看起来很无所事事,也有亡者向他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然后全都被使者所说的全部话吸引了注意力。送走最后一位亡者之后鬼怪在桌子对面,也就是亡者的位置上坐下来,静静地看着使者擦干净茶杯,然后放到外廊的储藏柜上。使者走回来的时候鬼怪开口:“你啊,真的就这么冷淡吗。亡者上路,也不笑一下,给他们一些温暖和勇气。”


 


“走出那扇门后,他们就会把一切都忘记,最后一程温不温暖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使者叹了口气然后在鬼怪对面坐下来,“我做这工作已经三百年了,如果每个人我都要给予这样的同情心,我还怎么做得下去。”


 


“所以才老是这么板着一张脸吗,丑死了。”


 


“要你管。”


 


今天回到家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早,让使者意外地有些不习惯。三米的距离限制也不是做梦或是错觉,一个不小心要做自己的事情多迈出一步,头就是一阵被重重撞击剧痛。到头来使者和鬼怪也还是没能弄清这莫名其妙的三米限制是怎么回事,只能就此作罢。


 


三米的距离实在是太短了,最尴尬的时候莫过于上厕所的时候。卫生间很大,以至于马桶和大门之间的距离远远超过了三米,就只能一人在方便的时候另一人面对着门站着。最后他们同时看了一眼浴缸,默契地做出了“这么冷的天气今天也没怎么出汗就不洗澡好了”的决定。


 


幸运的是远距离取物的能力还可以正常的使用,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鬼怪也懒得让使者陪自己走一趟,就窝在沙发上取出了冰箱里的啤酒。后来鬼怪非要看电视,有些书面工作要处理的使者不得已地将文献资料全部搬到客厅来,就着矮小的茶几就开始工作起来,期间鬼怪还得寸进尺地将电视音量调得很大,惹来使者多次不满,最后还是妥协地放低了声音。


 


做晚餐的时候影响不是很大,他们本就是经常靠着站在一起自顾自地做自己的饭菜,只是偶尔需要拿一些东西,二者再相互协调。吃饭的位置出乎意料地成为了问题,餐桌的长度远超过三米,他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着坐在餐桌的两端。但谁都不愿意离开自己最喜欢的这个位置,最终争执不过,二者才都妥协地一同坐到了餐桌的中间。


 


恩倬晚归回家后看到的就是两位叔叔怪异地改变了座位变成对着坐在餐桌中间吃晚餐,看到了恩倬的鬼怪犹如看到了救星,他急急忙忙拦下恩倬,然后向恩倬说明了他和使者之间出现的莫名其妙的三米距离限制。恩倬一开始还不信,在看到两位叔叔如同耍杂技一般将明明面前什么都没有却一步都不能往前走演得惟妙惟肖后,姑且相信了这个鬼怪和阴间使者都存在的世界里奇怪的事情的发生。


 


她考虑了一下,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我知道了,肯定是神明看到叔叔你们两个整天都在争吵,所以想用这种方式让你们关系变好。看,不是有句话说,‘三米的距离是陌生人吗’,神啊肯定是想让你们不做陌生人而做好朋友吧。”


 


使者和鬼怪对人类少女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但是有一点重点恩倬点明了出来,让鬼怪咬牙切齿地想这肯定又是那个该死的扑棱蛾子干的什么好事。


 


虽然鬼怪和使者都抱有侥幸心理地想这个距离限制到了晚上应该会自动解除,但是直到时针过了十二点,使者实在是撑不住睡意了,他们才不得不面对晚上该怎么睡觉的这个问题。睡在同一个房间看起来已经是必要的了,问题是睡在谁的房间。不用说,鬼怪和使者都很坚决地维护自己的领地主权,一会说着“不可能让你这家伙来我这里睡”,一会又说这着“我才不愿意去你那里睡”,最终他们都争地累了,使者才认栽地收拾好自己的一切床具到鬼怪的房间打下地铺。


 


为了尽量缩小距离,使者把床就铺在了鬼怪的床旁边,但即使如此,偶尔往旁边滚一滚或者是伸出一只手,都能感觉到碰到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鬼怪迷迷糊糊地醒来,地下一整片白色的被子让他没意识到使者躺在这里,一脚就踩了上去,惹得使者发出一阵惨叫。醒来后使者看了看时间,发现今天自己居然起晚了,早饭也顾不上做就拉着鬼怪和自己一同去工作。


 


饿着没有早餐吃的鬼怪窝着一肚子火坐在椅子上看着使者整理今天的名簿,使者的脸色一开始还算正常,后来就越来越难看,让他忍不住多嘴问了句:“什么情况。”


 


使者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昨天工作少不过是为今天的工作稳定平均值。”他举起手上厚厚的一沓名簿,“今天有连环车祸致死事件,死亡人数达到四十人,而且还没有其他地区的金差使来帮忙,今天估计要工作到晚上了。”


 


“啊?”鬼怪大喊一声,“难道我要一直陪着你吗?那我的午餐、晚餐怎么办?”


 


使者没好气地看了鬼怪一眼:“你以为我今天就能吃东西了吗。你饿的话就等会就去买点吃的吧,开始工作后可没一点时间让我离开。”


 


鬼怪看起来又气又无奈,却立马要使者陪着他去买两个三明治。随后使者和鬼怪就前往了车祸现场的十字路口,已经有这个地区的阴间使者在路口等候了,使者出现的时候都很尊敬地叫了一声“组长好”。


 


使者将名簿分发下去安排好各自任务后,就开始看时间,车祸将发生在五分钟后,原因是一辆出租车司机边开车边打电话未及时注意到路况然后紧急刹车造成连环追尾,后来被一辆来不及刹车的货车撞上导致蔓延性爆炸,车主及乘客四十人全部当场死亡。


 


使者打开一个名簿,看着上面名字下方显示的“三岁”字样,不觉黯了黯眼眸。


 


鬼怪在能接受范围的最远处站着,勉强能靠着路边的一颗树,他就站在那里吃着自己的三明治。使者早就注意到身边的同事时不时打量一下身后的鬼怪,表情都显得有些疑惑。


 


他接触最多后辈站在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前辈啊,那边那位是鬼怪先生吧。您怎么会和他一起来呢。”


 


使者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依旧专注地看着路口,等待着事故的车辆出现:“啊,是啊。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所以和他一起来了,不需要太在意。”


 


“可是啊,前辈。”后辈的声音突然透出忧虑,“上一次鬼怪先生出现的时候,可是出现了二十多位其他遗落者啊。”


 


使者猛地一惊,手表上恰好显示在事故发生前十秒,诱发事故的出租车正好出现视野里,也正是这时,鬼怪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


 


“四十人份的亡者你要忙到什么时候,我可没有太多时间陪你耗,就让你看看鬼怪是如何做一个伟大的救世主的吧。”


 


使者惊讶地回过头,但在他能做出任何能阻止的事情之前,鬼怪就伸出一只手随意地对着马路挥了一挥,使者又连忙转回头去看向马路中央,就看见为了避让行人紧急踩下了刹车的出租车却突然像是踩了油门一样飞了出去,路线极度扭曲,却是没有撞到任何一个行人。出租车后面的车虽是有些反应不及,却还是及时踩下了刹车,也避免了后面一连串的追尾。本应成为罪魁祸首的出租车停在了十字路口对面的路边,司机一脸懵逼的看着窗外,手机从耳朵边掉了都没有自觉。


 


不出所料地所有的阴间使者骚动起来,开始惊慌没有发生事故他们该怎么办,而使者只是淡淡地转过身,冷冷地看向一脸得意洋洋的鬼怪,没有用心声而是直接开了口:“你早就决定这么做了,所以才这么配合地跟着我来的是吗。”


 


鬼怪察觉出使者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却没有深究,还是保持着那副笑容回答:“算是吧,不是有古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所以你就觉得像我们这种前世犯了重罪的阴间使者根本没有考虑的价值是吗,不论我们因此要增加多少工作都无所谓是吗。”


 


鬼怪顿时收敛了笑容,说这话的时候他在使者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冷意和厌恶,这是以前无论他再怎么和使者争执吵架对方都不会露出的眼神。那一瞬间鬼怪突然觉得有点心慌:“使者……”


 


“算了。”不等他说完使者就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去面向下属的阴间使者,“现在回去把该准备的资料,一个小时之后在亡者茶屋开会。”


 


说完这话使者又转身向鬼怪走去,却是没有看向鬼怪,然后一把抓住鬼怪的手,淡淡吐出一句“想着要去亡者茶屋”,就开始了瞬移。这一次的瞬移意外地成功了,回到亡者茶屋的一瞬使者一秒都没有闲就开始在茶屋里翻找起来,鬼怪有点心虚,只能跟在使者身后不断走着,尽量给使者留出足够多的位置到处走动。


 


在这一个小时之内使者翻出了各种各样的文件,纸张的喧哗声成为了茶屋里唯一的声音,使者一言不发,鬼怪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察觉到使者不想跟他说话,他也察觉到使者正在生他的气,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就这样僵持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由使者分管的下属全都出现在了茶屋,小小的茶屋一下子显得有些拥挤。这时使者终于看向鬼怪了,却是拽着鬼怪的衣服打开茶屋的门把鬼怪扔出了门外,关上门之前还冷冷地丢下一句“你要是想回去我帮不了你了,你还是祈祷今晚我们不要睡在茶屋吧。”


 


鬼怪想说什么,却被突然关上的门硬生生憋了回去,不出一会他就感觉到身体传来阻挡感。大约是明白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后鬼怪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门边靠着门坐下,尽量给使者留出足够的活动空间。


 


这扇门看起来很单薄,却是隔绝了屋内的一切声音,鬼怪不知道使者正在里面做些什么,他自己也只能无所事事地坐在门边,拿出自己不太熟悉的手机打发时间。


 


就在他已经无聊到靠着门快要睡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他也身体一空朝着屋内倒去。鬼怪急忙站起来,就看见屋内的阴间使者已经走完了,给他开门的正是住在自家的那个使者。使者轻叹了一口气,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却显得柔和了一些,他手里抱着一沓文件,把鬼怪拉近屋内后又关上了门:“好了,可以回家了。”


 


“你完事了?”鬼怪透过茶屋看向外面,发现外界的天色还没完全暗下去,表明现在还不算太晚。


 


使者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没事了,剩下的工作不需要在这里也能完成,回家休息吧。”


 


鬼怪有些发愣,注意到使者没打算和他多说后,拉住了使者的手,打开了门回到了家里。


 


使者一直走在鬼怪的前面,自认理亏的鬼怪什么也没多说,就尽量靠近使者跟着使者的步伐。回到家后的使者意外地没有先回房间,而是直接把手上的文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工作时穿的西装都没有换,然后转回头来看向了鬼怪,开了口:“要去做晚饭的话,现在就去吧。”


 


“哦……”鬼怪愣愣地回应了一声,抬脚朝着厨房走去。他注意到使者虽然开始很平常地和他说话,语气却是比以往来得都要冷淡,其中也带上了些许疲惫。


 


这餐的牛排煎地有些心不在焉,因为鬼怪注意到使者根本就没有着手准备自己的晚餐,他在做晚餐的时候,使者就只是靠在洗手台旁看着。他问使者怎么不做自己的晚餐,使者淡淡回复一句没有胃口。


 


啊,好一个没有胃口。


 


这个说法再加上就只是坐在鬼怪对面看着他吃的使者,让鬼怪觉得更加压抑了。但偏偏他什么话都说不出,使者今天对他的态度不是一般地恶劣,他也是明白理由,才会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平时喜爱的牛排今夜变得有些索然无味难以下口,突然使者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饮料,鬼怪本以为是啤酒或者酸奶,抬起头才发现使者拿的居然是咖啡。鬼怪很惊讶,因为他知道使者从来不喝咖啡,家里的咖啡也是池恩倬在高考之前买回来的。鬼怪没有开口问任何问题,就只是听着使者咕噜咕噜把咖啡喝完,把咖啡罐扔进垃圾桶,而他的晚餐就在这种压抑的沉默中结束。


 


鬼怪本以为这种沉默会持续到睡觉,不料在他吃完最后一口牛排放下刀叉的时候,对面的使者就开了口:“我今晚要洗澡,将就一下吧。”


 


过了好一会鬼怪才反应过来“将就”指的是什么,浴室太大了,三米的距离太受限,他们只能同时待在浴室里。鬼怪摸了摸鼻子,开口道:“行,正好我今晚也要洗澡。”


 


“那我先。”使者这么说完就站起身朝自己房间走去,鬼怪跟着使者的脚步,待使者准备好换洗衣服后,他们就又一同去到鬼怪的房间,再等鬼怪收拾好自己的衣物。


 


走进浴室的时候鬼怪才开始在心里暗骂干嘛当初要建这么大的一个浴室,虽说大家都是男性,身体构造也都是一样的,但是鬼怪就是觉得说不出的怪异。使者已经在他的身后脱衣服,半只脚已经踏进了浴缸,他背对着浴缸面对着门,还特地搬了一张椅子进来坐着,等待着使者洗完。


 


身后开始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击打在皮肤上和滴落在浴缸瓷砖上的声音很不同,被鬼怪很清楚地就分辨出来。蒸汽开始在浴室里蔓延起来,鬼怪觉得有些热,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不知道自己现在该集中注意力做些什么,视线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突然间鬼怪的视线扫过了侧面墙上的镜子,水汽已经弥漫到这边的墙上,一半的镜子已经覆盖上了一层水雾,但就是鬼怪无意间瞟到的那一眼,他通过镜子看到站在浴缸里背对着镜子的使者的背上,有一道横亘了整个背部的狰狞的伤疤。那一瞬间鬼怪什么都没想,下意识地就回了头,然后在更加清晰的视线中,看见了使者背上的,从右肩一直跨越整个背部到达左腰的长长的伤痕。


 


“你那是……”鬼怪无意识开口,“什么时候受的伤?”


 


使者身体一颤,有些讶异地转过身来,在和鬼怪对视上的一秒直接坐进了浴缸内,把自己的背藏在了身后。


 


鬼怪突然什么都没想,把自己手上抱着的衣服放在椅子上,大步就朝使者走去。使者坐在浴缸里,也没有躲,就只是抱住自己的肩,不满又防备地看着离他愈来愈近的鬼怪。花洒还在开着,鬼怪没管从浴缸旁溅出来的水花,就在浴缸旁边蹲了下来,不由分说扳过使者的身子,鬼使神差地抚上那看起来已经结痂很久很久的伤疤。


 


鬼怪的手指触碰到身体的一刻使者猛地一颤,却是没有拒绝鬼怪的动作,而是低声开口:“很早以前,从我身为阴间使者那天起就有了,前辈说这是阴间使者前世身为罪人,死后在地狱中受过惩罚而留下的证明。”在这水汽缭绕的浴室内,阴间使者的声音显得低沉而喑哑。


 


然后使者没再说话了,鬼怪却意外地听见脑海中响起的顺着使者的心传来的一句话:“我的前世一定是犯了很重的罪,才会让我在即使成为阴间使者也不得安生吧。”


 


正欲说出口的安慰被吞回了肚子,鬼怪也没说话了,而是转过身站起来,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这时身后的水声也停止了,他听见身后使者唤他:“你可以来洗了。”


 


鬼怪洗澡的时候,使者就穿着换好的家居服坐在椅子上,抬着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也没能再通过脑海听见使者任何一句心里话。


 


晚上使者没有像以前一样坐在沙发上看晚间剧,鬼怪也没有打开电视机,他们就坐在沙发的两端发呆,好像各有心事,但谁也不主动开口说一句话。偶尔下楼喝个水的恩倬看到这一反常态的叔叔们表示很无奈,但是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使者突然主动开口,让鬼怪陪他到自己的房间拿些东西。使者在自己的房间收拾了整整一个箱子的文件资料,然后再一同回到了鬼怪的房间。使者表示自己还有一些工作要做,要借用鬼怪的书桌,并且让鬼怪自己先睡。但是等使者真正坐到书桌旁时,才发现这个距离并不够鬼怪躺在床上。


 


不等使者开口鬼怪就主动将使者睡觉用的地铺挪到了书桌附近,和床的距离也保持在三米以内,然后表示自己可以将就一个晚上,让使者安心工作。也许是看出了这是鬼怪表现出的歉意和善意,使者终于露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低声说了句“谢谢”。


 


鬼怪的房间整体格调就是暗的,从墙壁装潢到家居色彩,就连书桌上的台灯也不是适合阅读用的暗黄色的光,但是使者并没有多说什么,还是关上了屋内所有的光,只留下了一盏台灯,然后把一切东西准备好,专注地工作起来。


 


鬼怪躺在地铺上,把双手枕在脑袋下,仰视着使者工作的样子。对方很专注,右手拿着钢笔,左手尽量小声地翻阅着文件,然后时不时低头写一些东西。不由自主地鬼怪就看着使者入了神,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有了浓厚的睡意,他把被子盖在身上,微微遮住嘴巴,一股很熟悉的味道窜进鼻腔,鬼怪意识到,这是使者身上的味道,他也意识到,他现在盖着的是使者一直以来盖的被子。


 


使者身上的味道意外地好闻,明明用的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洗衣液,但是对方身上就是有一种他没有的清香,再加上使者身上独有的一股清冷,反倒有些不可亵玩的感觉。


 


鬼怪最终还是没有想更多,在一阵不算大却意外悦耳的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中,他渐渐陷入了沉睡。


 


也许是因为地板睡得很不舒服,也许是因为心中难免惦记着什么事,这一夜鬼怪睡的并不安稳,有几次他模模糊糊地清醒一些,会感觉到未睁开的眼皮外还透着微弱的光,但是他也没有多想,又继续睡了过去。在这样的季节里地面铺得再厚也有着难以抵御的寒意,虽然天生体温高,但鬼怪还是由于地面的不适而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时候有一束不算强烈的光刺入眼中,鬼怪眨了眨眼来适应这道光,待眼睛舒服了一些之后,他才意识到这光是来自于他书桌上的台灯,再眯起眼睛仔细一看,他竟然发现使者仍然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工作着。


 


这个认知让鬼怪吃了一惊,他下意识举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针表明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使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鬼怪醒了过来,没有回过头,视线一直在报告和文件中来来回回,鬼怪也注意到,使者现在仍然是在小心注意着翻动文件的力道和用钢笔书写时的声音,这让他工作的速度难免比平时慢一些。


 


鬼怪心一沉,有些复杂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他知道每次自己做了些什么事情阻碍到使者的工作时,对方就会气冲冲地向他抱怨又要加班了,说这些话的时候使者的表情只是有些许的不满,让鬼怪常常不以为然,但是如今看来,使者所谓的加班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么普通,他也终于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曾经的行为,包括不顾一切救下池恩倬,给使者带来了多少困扰和麻烦。


 


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之后,鬼怪还是没有阻止使者继续工作下去。他悄悄翻了个身让自己背对着书桌,然后听见身后翻动文件的声音又被刻意放小了一些。他闭上眼睛试着让自己再次进入睡眠,但是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思维和神志都清醒地不行,但他又不敢乱动,生怕使者发现自己还没睡着的事实。


 


不知道这样艰难地忍耐了多久,鬼怪听见身后书桌处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他紧紧闭上眼,一时不敢有任何动作,但又过了很久,身后不再有任何一点声音,甚至连钢笔书写的声音都消失了,这才让他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只是往后看了一眼鬼怪就从地铺上跳了起来,他蹑手蹑脚地靠近书桌,表情有些惊讶。


 


使者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呼吸很均匀,也睡得很沉。但是他的钢笔还被拿在手上,被手臂压着的文件上有被钢笔胡乱划过的痕迹,甚至连脸上的眼镜都还没有取下来。


 


鬼怪又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五点半,天色还是很暗,但是远方的天边已经有一点点白色透了出来。鬼怪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拿下使者手中的钢笔,盖好盖子,放在桌上,又小心翼翼地取下使者的眼镜,也好好地放在桌上。然后他心中挣扎了几秒,还是弯下腰,尽量轻柔地将使者的身子扶起来,然后从椅子上慢慢打横抱起使者,朝着自己的床走去。


 


缩在鬼怪胸前的使者突然低哼了一声,让鬼怪吓得停下了脚步。他低下头看去,就看到使者只不过是在他的身前缩了一下身子,他看向使者即使是在熟睡中还是不自觉皱起的眉头,竟是莫名觉得有些心疼。


 


将使者放在自己的床上之后,鬼怪又贴心地将被子给对方盖上,几乎是被子盖在对方身上的那一秒,他就看见对方无意识把自己缩进被子里的举动,这让鬼怪有些想笑。他最后没有按照使者的习惯将被子蒙在对方的脸上,而是低低抛下一句“今晚就便宜你了”,就走回了地铺旁,关掉台灯,也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


 


第二天早晨鬼怪在一个很自然的时间醒来,生硬的地板硌着他浑身都不舒服,他不禁想起前天晚上使者在地上睡觉时会是什么感受。鬼怪起床时使者还在睡着,不知什么时候使者自己将被子盖到了头上,现在使者整个身子都缩在被子里看不见身影。鬼怪是按照自己的生物钟醒来的,他知道这个时间对于使者正常的上班时间而言是过于晚了的,他们又将吃不上早餐,但是想起昨晚使者睡觉的时间,鬼怪还是打消了叫醒使者的想法。衣柜远在三米距离限制之外,鬼怪也无法去换衣服,便在床边坐了下来,悄悄拉开被子,露出了使者熟睡的脸。


 


也许是因为拉开被子后光线差别太大,使者安稳的睡颜没有保持多久,就变成了皱起眉头,然后慢慢睁开了眼。鬼怪放下手,却也还是坐在床边,看着使者抓着自己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


 


刚醒来的使者还不太清醒,他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睡在了鬼怪的床上,只是对面前莫名挨得近的鬼怪的脸感到不解。过了好一会他的记忆才归了位,他看了看鬼怪的书桌,又低头看了看好好盖在身上的被子,再抬起头看向鬼怪时,竟发现鬼怪的脸上有淡淡的微笑,这让使者不由自主觉得脸颊有点热,只得快快吐出一句:“谢、谢谢了。”


 


鬼怪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指了指自己的手表,示意使者得快点起床洗漱,在衣柜里找出自己的衣服穿时还补充了一句:“早餐就先忍一忍吧,午餐一起去多吃一些好了。”


 


使者点了点头,他工作时的西装和帽子都放在鬼怪的房间,换上衬衫的时候他开口:“你其实可以早点叫我起来的。”


 


“我还不至于这么残忍地对待一个五点钟才睡的阴间使者。”鬼怪咂了咂嘴,“而且,其实昨天那事,是我不对。对不起了。”


 


“算了,我早该习惯的。”使者很自然地接话,一边对着镜子打着领带,“毕竟是鼎鼎大名的鬼怪。”


 


“哇,你这话很讽刺啊。”


 


“哦,是吗。”


 


这样进行着没有意义的对话的同时鬼怪和使者都完成了洗漱,发现共同瞬移是可行的之后做事就方便多了,鬼怪很自然地握住使者的手,美名其曰以防万一,然后一起瞬移到了亡者茶屋。


 


今天的天气莫名有些好,鬼怪和使者站在马路边,阳光的耀眼让鬼怪都有些睁不开眼睛,外套也似乎穿得厚了些,他觉得身体被太阳晒得燥热。


 


使者站在一旁专心地核对着名簿,他生性阴凉,阳光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影响,他也感觉不到阳光传递出的热度,这让鬼怪想起,每一次握住使者的手,都是那种毫无生气的冰冷,这个说法其实很讽刺,因为阴间使者本就不算是活着。


 


突然间使者叹了一口气,惹得鬼怪转向他:“怎么了。”


 


“好久没遇到这样的亡者了。”使者将名簿递到鬼怪眼前,虽然对于鬼怪而言那只是一张空白的卡片,“两个人,一位母亲,一位未出世的无名的孩子。”使者又抽出另一张名簿,“还有这个,撞人的男人。其实这是个很悲伤的事故,为了避免撞上这位孕妇,男人自己撞上了一旁的防护栏,但是行动不便的孕妇没能躲过扫过来的车尾,最后大出血死亡。”


 


鬼怪仔细看着使者的脸,虽然那张淡然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鬼怪能看到使者眼底浓浓的无奈。


 


“你每天遇到这么多亡者,难道就没有那些你认为不该死的,值得拯救的吗。”鬼怪发问。


 


“……有,我遇到过无数亡者,他们都是在青春正好的年纪,因为不幸的事故而死去。”使者没有看向鬼怪,而是把视线飘忽地投向街道对面,“还有很多人,为了拯救别人的性命,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我也有想过,这些人真的该死吗,这些人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做。但是这是我的工作,而我本身也是罪人,我既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资格去干涉他人的生死。”


 


前世的记忆对于使者而言是永远的心结,鬼怪对这一点也心知肚明。他识趣地不再多说一句话,而是好好站着陪着使者等待那个死亡时刻的到来。


 


不出一会,名簿目标的孕妇出现在了街道对面,在看见那位孕妇的一瞬间鬼怪看见了对方的未来,她的手机马上就会被一个快速跑过的年轻人撞到马路上,孕妇急急忙忙跑去捡,即将撞到孕妇的车紧急转向,车位却还是扫到了愣在原地来不及离开的孕妇。


 


然后使者深深吸了一口气,戴上了那顶黑色的帽子。


 


在鬼怪的眼中,此刻的一切场景都变成了慢镜头,他身旁的使者目不转睛地看向对面的孕妇,脸上是毫不隐藏的惋惜,街道对面,快速行走的青年离孕妇只有五米之遥,事故的车辆正好转过路口,马上就要朝这里驶来。


 


然后就在世界恢复正常的一瞬间,鬼怪突然偷偷抬起食指指向对面,疾走的青年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吓到了面前的孕妇,孕妇好心走上前扶起那位青年,一辆汽车这时从马路上疾驰而过。青年向孕妇道了谢后就继续往前走去,孕妇表示客气也继续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一分钟之内,没有任何事故发生。


 


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的使者猛地转过头,又一次对鬼怪露出愤怒的表情,但是在看见使者眼里努力隐藏却没藏好的一抹惊喜之后,鬼怪笑着指了指了使者手上的名簿:“其他遗落者的报告我来帮你写,你就说是你用左手写的好了。”然后使者手上的名簿在一阵火焰灼烧之后变成了灰烬。


 


“真是个任性妄为的鬼怪。”使者没好气地转身走去。


 


“不用谢。”鬼怪打趣地摘下了使者的帽子,惹得使者开始追着他抢。


 


这一次鬼怪的说到做到让使者有些惊讶,一天的工作结束回到家吃完晚餐后,鬼怪就主动让使者把其他遗落者该补充的资料的格式或者相关文件告诉他,他也煞有介事地拿起使者的钢笔,戴上使者所用的金边眼镜,然后就坐在餐桌上书写起来。鬼怪的理由是餐厅比较亮,餐桌比较大,方便书写,让使者以后也不要缩在他那张小小的书桌上工作。使者白了他一眼,表示自己房间的书桌为了工作专门定制得很大,还不如去自己的房里写。


 


鬼怪没有理会,故作认真地埋头写起来。使者就像是吃饭时一样坐在鬼怪的对面,嘴里叼着酸奶的吸管,撑着头看着鬼怪工作,时不时提醒一下鬼怪书写的注意事项。


 


不得不说鬼怪认真做起事情来还是很有效率的,不到一个小时鬼怪就保质保量地完成了使者需要的报告,使者把报告接过来看,不情不愿地表示鬼怪做得不错,然后拿起钢笔在每一份文件下方工整有力地签上“金差使”三个字。


 


鬼怪看到这三个字时眼神一动,他突然握住正在整理报告的使者的手,看向使者的眼睛:“你真的从我这里,看不到任何东西吗。”


 


使者一开始有些发愣,但反应过来之后他就快速回握住鬼怪的手,几秒之后摇了摇头:“看不到,可能是因为对于你而言,还没有过完这一世。”


 


使者本以为鬼怪在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就会放开他的手,不料鬼怪居然越握越紧,甚至用力到让他的手感到有些疼痛。然后鬼怪继续开口:“你有想过,你的前世可能是谁吗。”


 


“……我想过。”使者避开了鬼怪的视线,看向对方的衣领,“但是无论是我想的哪一个,都不是你和我想看到的。”


 


有两个名字浮现在使者的脑海中,使者知道鬼怪一定也想到了这两个人。莫名其妙被挑起的话题让使者有些无奈,他本以为鬼怪也意识到这一点后可能会对他大发雷霆,却没想到下一秒鬼怪突然放开了他的手,表情恢复了平时的温和,然后对他说:“挺晚了,还是准备准备睡了吧,明天早上就早点起,别把早餐落下了。”


 


很想结束这个话题的使者快速点了点头,然后又加快了手上整理的速度。随后二者一起前往卫生间洗漱完毕之后,就一同回到了鬼怪的房间。


 


正欲走向地铺整理自己被子的使者突然被鬼怪拦了下了,他不解地看向鬼怪,然后就看见鬼怪对他别扭地挠了挠头。


 


鬼怪移开视线开口:“其实反正我的床也够大,要不就一起睡床上吧。”然后在使者不可置信的视线中鬼怪连忙补充一句,“但是被子你还是盖你自己的!”


 


使者有点好笑地摇了摇头,却又莫名觉得有点感动:“喔,知道啦。你可别,半夜把我踹下去哦。”


 


“这是我该说的话吧!”


 


两个大男人真正一起躺在这张也不算特别宽的一米八的床上时,才觉得果然有些不自然。使者扯了扯自己的被子,直接盖在脸上,不怎么敢看身旁躺着的鬼怪。虽然平时他们也有过这么近的距离待着,但是在睡觉这种整个氛围都十分沉寂的空气中,他能很清晰地闻到鬼怪身上的味道,并觉得莫名地好闻,这让他觉得心情有些躁动。


 


然而鬼怪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被子才盖上没多久,就被一个粗鲁的力道扯了下去,然后映入视线的就是鬼怪的脸。鬼怪就在使者的旁边撑起身子,把使者的被子限制在脖子下方:“喂,既然你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就把你那套太平间睡法收起来。”


 


使者瞪了鬼怪一眼,使劲扯了扯被子,发现扯不过鬼怪后才无奈地开了口:“不这样盖着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学着适应。本来就不算是活人了,睡觉的样子也要像个死人吗。”


 


“你——”使者气结。他知道鬼怪这次是在故意踩他的痛处,但是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一时间他没有心情再和鬼怪争执,也不管被子有没有盖上,直接转过身背对着鬼怪,不再去看鬼怪的脸。


 


鬼怪也放开了被子,躺回了自己的位子上,侧身看向使者的背影。使者穿了一件黑色的单薄的睡衣,鬼怪盯着使者的背部看,他还记得昨天晚上洗澡时在使者背上看到的那可怖的伤痕。黑色的睡衣其实阻绝了一切透光的可能性,但鬼怪还是看到了在右肩处隐隐约约露出来的一点疤痕。


 


然后他鬼使神差地,朝使者的背后伸出手,隔着单薄的布料摸上了那道伤痕。


 


使者的身子在鬼怪触上那道伤痕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但就只是那一下,他便再也没了动作,但是鬼怪能看见使者身上的被子突然皱起,那是使者紧紧攥住了被子的证明。


 


“这伤痕,会疼吗。”鬼怪轻声发问。


 


“……不会,没有任何感觉。”使者也低声回应。


 


“但是我的会。”鬼怪的语气有些沉,“每当剑在震颤时,我的心脏就会无限次体会当日被我的君王贯穿的痛苦。”


 


“看来你,真的很恨他。”


 


“是的。”鬼怪回答地很干脆。然后他收回手,也同样转过身背对向使者,“不早了,睡吧。”


 


使者没有再接话,鬼怪深呼吸一口后,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晨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醒来的,醒来之后心照不宣地对昨晚的话题只字不提,鬼怪先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走下床舒展自己的身体。


 


但是鬼怪没走两步路,就觉得不对劲了,还坐在床上醒神的使者也发现了这一点。


 


鬼怪侧过身,抬手挥了挥身边的空气,却是碰上了那堵透明的墙,手指敲得发痛,而坐在床上的使者也感觉到自己身侧有十分明显的阻挡感,他也试探性地摸了摸,果不其然是那堵坚硬的墙。


 


然而这其实不是很稀奇的事。使者和鬼怪同时看向了对方。


 


震惊之处在于,他们之间的距离现在不过只有两米。


 


“什么情况?!”第一个气急败坏起来的是鬼怪,他绕着周围走了一圈,几乎确定了使者周围两米处都是那看不见的墙,他们之间的距离限制确确实实地被缩短成了两米。


 


使者也急忙跳下床,两人一起多方尝试后,再次确认了这个事实。


 


“我的手机呢!我要打电话给德华问个清楚!”鬼怪开始在床头不断翻找起自己的手机,使者则有些无奈地拦下了他:“别白费劲了,如果这真的是那位干的,你觉得他现在还会乖乖附在德华身上等你找他吗。”


 


“喂,你说,这样下去,我们有一天会不会被压死啊?”鬼怪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


 


“不、不可能吧。这种死法,未免太不人道了!”使者意外地被鬼怪的情绪渲染,也有些害怕起来。


 


“我们俩谁和‘人道’这个词沾边啊!”


 


距离硬生生缩短了一米的这个事实让使者和鬼怪很是受挫,但是没办法,工作和生活还是得继续。在达成了“直到被压死前的一刻都要好好的活着”这样的目标后,他们还是收拾干净自己再次前往了亡者茶屋。


 


今天是周六,在日常工作之外使者还要做一周总结。今天的亡者数量不多,从下午开始使者基本就是坐在茶屋内对着文件书书写写。突然缩短的距离让二者都很不习惯,经常会忘记墙壁的存在一不小心多走一步就狠狠撞上了墙,所以鬼怪开始有意识地让他们之间的距离维持在一点五米左右,尽量避免不必要的疼痛。


 


看着使者专心地工作的时候鬼怪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伸出手在使者面前挥了挥:“使者,今天晚餐我们在外面吃吧。晚上我要去个地方,你得陪着我去。”


 


使者并没有拒绝:“哦,随意。话说你晚上要去哪。”


 


“寺庙。我每个月的这一天都要去清扫那里。”


 


使者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表示明白了,就继续低下头写他的周末总结。


 


晚餐的时候他们去了一家很朴素的快餐店,鬼怪点了一份牛肉套餐,使者则点了一份素食套餐。鬼怪还点了两瓶啤酒,使者质疑他喝了酒还怎么去清扫,鬼怪不以为意,硬是也帮使者打开了一瓶,二者就这样喝了起来。


 


城区外的这座寺庙使者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知道鬼怪与这里居然有联系,他也不知道这座寺庙内供奉着什么,需要让鬼怪这么上心地来清扫。一瓶啤酒对于鬼怪而言不算多,他并没有达到醉的地步,脚步很稳,意识也很清晰,只是说话开始有些不受控起来。


 


他们一起走上冗长的台阶,寺庙的全景渐渐出现在使者的眼中,这座寺庙比他想象中的朴素很多,但是装修地却很有韵味,古老的糊纸窗透出了寺庙大殿内的烛光,看起来颇有意境。


 


鬼怪吐出一句“到了”,就推开了门走了进去,使者也跟着走了进去。殿内的装潢其实更加朴素,却是在明亮的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富丽堂皇。使者走进去后忍不住四处打量了起来,直到两米的距离限制住了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和鬼怪离得有些远了。转过身的时候鬼怪正站在祠堂的正中央,面对着中间两个大大的牌位。


 


从使者现在的角度,看不见那两个牌位上写的字,于是他开始靠近鬼怪,一边走一边看向旁侧放着的略小一些的牌位。名字都是些很普通的名字,既没有韩国的重要官员也没有历年的辉煌人物,但是上面的名字无一例外的都被冠以了“金”的姓氏,这让使者明白了,这里供奉着的是金氏家族的人,也就是金信的那些死去的家人。


 


一股莫名的悲伤感油然而生,使者低下头站到鬼怪的身边:“抱歉,我不知道这里供奉的是你的家……”然后他的话语在视线触及到鬼怪面前的两块牌位上的名字时戛然而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金善”这个名字,使者知道这个名字属于谁,属于金信疼爱的妹妹,属于与他有缘无分的炸鸡店的老板娘。看到这个名字这个牌位的一瞬间他觉得异常悲伤,眼泪几乎是瞬间就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汇聚起来。但是真正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的不是金善的牌位,而是并排放在金善排位旁边的牌位上,用同样的字迹同样的力道同样的感情写下的那个名字。


 


王黎。


 


然后在那一瞬间剧烈的疼痛感贯穿了心脏,让使者忍不住叫出了声音,直接跪在了地上。


 


听见使者痛呼的鬼怪转过身来,就看见使者跪在地上痛苦地弓着身子的场景。他吓了一跳,连忙也蹲下身扶起使者,那肌肤相贴的一刻他感受到使者异常冰凉的体温。


 


“喂!使者,你怎么了?”鬼怪的语气急切起来。


 


使者紧紧地捂住了胸口,心脏处传来的让他无意识地痛呼着,而眼泪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流下,哭泣伴随着痛呼一起发出,竟是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鬼怪把使者的头抬起来时,看见的就是使者无神的眼睛里一直在不断流泪的画面,使者的身体甚至一直在发抖,却是任凭鬼怪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


 


“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颤抖地越来越剧烈的身体让鬼怪终于忍不住一把抱在了怀里,希望用自己的体温来平复一下对方的失控。突然间鬼怪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仍旧抱着使者转过了头,王黎的牌位映入眼中,让他突然觉得心底一沉,有股凉意从心底窜了上来。


 


然而下一秒,使者却突然挣脱了他的拥抱,眼睛依旧无神地看向他,手却颤抖着放在他的脖颈上。然后使者开口:“阴间使者的吻能让人类想起前世,我不知道这对你有没有用,但是如果有用的话,金信……”这是使者第一次叫出鬼怪真实的名字,“好好看看在你的过去中有没有我。”


 


然后使者把头凑上去,在鬼怪惊讶又复杂的眼神中贴上了鬼怪的唇。


 


就好像是神的又一次玩笑,或是神的又一次旨意,在唇齿相接的一秒,使者感觉到有大量记忆涌入了自己的脑海,他不用怀疑就知道,这些记忆其实是属于前世的自己的。然后他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闭上眼,一点一点浏览那些属于自己的过去。


 


鬼怪没有一开始就推开做出这莫名其妙举动的使者,因为在使者的唇覆上来的一刻他就看见了使者脑海中闪现的画面,那张脸无异是属于使者没错,但是更加令他熟悉的,是使者身上所穿的皇袍,以及所处在的那座他再熟悉不过的高丽的宫殿。


 


然后,在画面终结在王黎服下最后一碗汤药之时,鬼怪猛地推开了使者。使者狼狈地向后倒去,头却是突然撞上了十分坚硬的东西,让使者吃痛地捂住后脑伏趴在地上,这个时候鬼怪也发现不对了,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和使者之间的距离限制,似乎是被突然被缩小成了一米。


 


在意识到这个事实的一秒,原本心中充斥着愤怒的鬼怪突然平静了下来。他看向面前揉着后脑带着一脸疼痛又一脸绝望表情的使者,不知怎么竟是有些无奈,无奈到眼眶莫名有些发热。


 


使者在撞上身后的墙的一刻就意识到了距离又缩短了的这个事实,他很绝望,内心被事实冲击着,充斥着愧疚与悲伤的同时,他竟发现自己现在是想逃都逃不掉了。从鬼怪的表情就可以看出鬼怪也看到了他所看到的画面,但是令他意外的是,想象中鬼怪的怒火或是拳头却迟迟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良久,直到使者的眼泪已经彻底干涸时,他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犹豫地看向了对面的鬼怪。


 


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过狭窄,鬼怪正坐在他的对面,他也正半跪在地上,但是两人身后的墙都起到了很好的支撑作用,使者也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下来,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动作很不可思议,背部没有任何支撑点,但是他们自己却是极为自然地,就像是靠着墙坐着一样,面对面地看向对方。


 


“你也,看到了吧。”使者率先开口,声音嘶哑得不行,“我就是王黎。”


 


“哦。”鬼怪淡淡地应了一声。


 


使者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惊讶:“你、你怎么!你难道不生我的气吗。”


 


鬼怪盯着使者的眼睛看了半晌,然后靠着墙叹了口气:“我好像突然明白,神为什么要给我们设置这个距离了。”


 


“他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临,所以他让我们俩谁都无法逃离对方,只能好好地面对对方。凭你的个性,如果没有这个距离限制,一定是马上就逃走了吧。”


 


使者有些发愣,却是随着鬼怪的话点了点头。


 


而鬼怪也因此苦笑出声:“想到这一点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如果对着一个逃都逃不了的人发火,是有多么可笑。”


 


使者靠着墙,慢慢蜷起自己的双腿,然后抱住:“可是昨天晚上你说过的,你恨王黎。”他看向鬼怪的眼睛,“你恨我。”


 


鬼怪没做声,只是突然前倾身子抓住了使者的双手,使者一惊,注意到鬼怪似乎是想要瞬移,下意识地闭上眼准备承受撞墙所带来的疼痛感。只是下一秒,随着一阵时空的扭曲感,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摔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他睁开眼,出现在视线里的是鬼怪房间床上面的天花板。


 


“果然,你想要逃离去的第一个地方,还是家啊。”鬼怪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使者刚想转头,鬼怪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眼前,自己的双手被鬼怪制住,一米的距离本就窄小,再加上他们身体的宽度,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加近了,近到彼此的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


 


使者的身下是床,他没有感受到墙壁的压迫感,于是他知道他和鬼怪之间的距离远小于一米,而事实也不需要他这样去判断,他几乎整个身子都被鬼怪压在了床上,双腿交叠在一起,胸膛几乎相贴,只有头是分开的,能让彼此都清楚地看见对方的脸。


 


使者没有挣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而鬼怪却在僵持之中先开了口:“你说的没错,昨晚我却是告诉过你,我恨王黎。”


 


使者突然注意到,鬼怪说的是“王黎”,而不是“你”。


 


“但是我没有告诉你,在这九百年来,我一直在做着原谅他的心理准备。”


 


“而现在我已经准备好了。”


 


鬼怪的脸突然越来与靠近,使者觉得心跳有点加快,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以前看过的电视剧的场景,他以为鬼怪要吻他,就像是某种报复似的,但是鬼怪的头就在快贴近时突然一偏,然后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用这样躺在床上的姿势,给了他一个显得有些滑稽的拥抱。


 


使者哑然失笑,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感到无奈,然后伸出自由了的双手回抱住了鬼怪的背。


 


就在那一瞬间,就好像是有某种感应似的,使者和鬼怪都有种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限定被解除了。鬼怪撑着床从使者身上爬了起来,然后站到了地上,一步一步后退,尽量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使者也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鬼怪慢慢地试探,直到鬼怪已经站到了房门口,他们都没有感觉到身上有什么阻挡感。


 


使者和鬼怪欣喜地对视一眼,但是在看到鬼怪眼睛的一秒,使者却突然心虚了,他不给任何反应时间就瞬移到了自己的房间,距离限制消失后他那种心里本能的逃避感又涌了上来,他下意识开始想自己可以逃到哪里去,但是突然身后传来空气流动的声音,他转身,还没看清楚面前是什么,就感到身子被巨大的力道推着往后退去,他本身就站在门口,退了不到三步整个身体就被摁在了门上。那一瞬间使者还以为是距离限制又出现了,但是等真正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鬼怪。


 


“你怎么——”


 


“你还在想着逃吗。”


 


使者心里还有半句“知道我在这里”没说完,就因为鬼怪一句话噤了声。他心虚地不敢看鬼怪的眼睛,下颔却被一只手捏住硬生生地扳了回来。他被迫与鬼怪对视着,然后在鬼怪的眼里看到了不加隐藏的笑意。


 


“话说,你之前在心里想的话我都听到了。”


 


……诶?


 


“那我就如你所愿吧。”


 


使者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心里想的话是那一句,鬼怪的身子就欺下来,把他更加压在门上,随后脸越来越近。


 


啊……原来是……


 


在他清醒地思考完之前,鬼怪就用自己嘴封住了他的呼吸,也彻底封住了他思考的能力。


 


 


 


九百年前,通往君主的道路是那么漫长,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下去。


 


如果说三米之外是属于陌生人的距离,那么他们形同陌路地错过了无数的光阴。


 


因为他们用了九百多年,才终于走进了彼此的心里。


 


 


 


 


Fin.






『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你』




之后大概会写点文中的一篇魂穿吧x如果下次没写以后也肯定会写的请见谅x


然后有没有什么适合写短篇连载的梗可以推荐吗x


话说我如果想写纯爱不开车的ABO是不是就没人看了x




评论

热度(3593)

  1. 共13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